来源：微信公众号“狐狸罐头”
文丨宗 威
一段“9岁孩子小区内被打死”的视频昨日在网上流传。
视频显示，有人拉起白底黑字的横幅，称一名9岁男孩在小区内被人活活打死，“这么小，在这里被打死的，（施暴者）拿起子，脸肿的这么大，到医院里面已经不行了。”对于施暴者的身份，网传的另一篇帖子里称，“小区里都在传言，施虐的男子是个精神病患者”。
网传帖子称“施虐的男子是个精神病患者”。
光天化日之下，小孩在小区内被疑似精神病人活活打死，事发时旁观者和保安竟无一人制止，相关帖子和视频在长沙各类群里流传后，引发愤怒和恐慌。
据红星新闻11月7日报道，此事发生在长沙市雅塘村汇城上筑小区内，遇害男孩棋棋（化名）今年刚满9岁。11月5日下午一点多，棋棋在家午饭后约同学一起上学，遭小区内一男子袭击，整个过程持续大概30分钟。救护车赶到现场时，棋棋已经死亡。
遇害男孩生前照片。 图片来源：红星新闻
行凶男子是不是精神病人，目前还缺少明确的信息。据红星新闻报道，小区物业工作人员称行凶男子30多岁，11月1日起跟父母暂住该小区，但并不清楚其是否为精神病人。当地警方则在当天早些时候回应新京报记者采访时称，目前打死男孩的行凶者已被抓获，此外并无更多行凶者的身份信息。直到当天下午，当地媒体才援引长沙警方相关负责人的话称，犯罪嫌疑人冯某华已被刑拘，案件在进一步侦查中。
在案发已经过去两天，相关视频和帖子传遍网络的情况下，警方略显迟缓且语焉不详的回应，毫无疑问无法平息公众的愤怒和恐慌。而警方对于具体的案发时间，“此事发生在11月5日或6日”的说辞，更是令很多人大为不满。
人们关注行凶男子的身份，最根本原因是很容易自我代入相关场景，担忧类似的惨剧是否会在自己身边发生。
这并非杞人忧天——
今年5月，江西南昌24岁的女实习律师当街被刺死，32岁的嫌犯万小弟曾被诊断患有狂躁症，在精神病院住过2个月，案发前参加工作面试失败；
今年9月，江苏南京178公交车上，司机陆师傅因让一位孕妇从前门下车，招致后上车一男子的不满，被猛打32拳后晕倒在方向盘上。警方后来通报称，行凶男子持有南京市残疾人联合会认定的精神残疾三级的残疾人证。
对多起曾引发全国关注的精神病患恶性犯罪事件梳理后不难发现，精神病患者行凶往往具有很大的随机性，难免会给人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”的恐慌。而另一方面，对精神病是否正在成为罪犯的“护身符”的质疑，媒体和法律界曾就此展开多次探讨，但最后都陷入了法律和现实的困境。
回到这起凶案本身，虽然官方目前还没有给出明确的信息，但“多名小区居民称行凶男子疑似精神病患者”。如果行凶男子真患有精神病，其父母在知情的情况下，是否尽到了监管义务？其患病情况是否到了应该强制医疗的程度？
这两个问题，恰恰正是困扰精神病犯罪领域多年的难题——
都说家庭是防范精神病人犯罪的第一道防线，我国现行的刑事和民事法规的确都有规定，要求家庭成员对精神病人尽到监护、看管责任。但现实的诸多案例表明，由于精力和经济等方面的原因，这第一道防线很容易被突破。
相关法律前几年也都增加了“强制医疗程序”的内容，但在实践中也面临困境。比如2013年起实施的《刑事诉讼法》规定，启动强制医疗必须以“实施暴力行为，危害公共安全或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，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”为前提。也就是说，要等精神病人犯案了，甚至还有可能继续犯案，才可以对他进行强制医疗。在没有隐患没有暴露之前，还是只能依赖于家属监护。
网传“9岁孩子小区内被打死”视频截图
对精神病患强制医疗设立相对高的门槛，当然也有其合理考量。前些年经常曝光“被精神病”事件，一些原本没有暴力倾向甚至就是正常人，却被家属送去强制治疗。所以强制治疗的法律设定，必须要兼顾多方权益。相关法律条文有没有修改或者细化余地，需要研判更多的案例进行专业论证。
但不管怎样，近些年还是有些有暴力倾向、本该强制治疗的精神病患，因为各种原因而处于放任状态。长沙这起悲剧到底是什么情况，还需要警方更多的信息披露。从公共安全的角度考虑，各地相关部门还是应该多一些主动作为，积极排查辖区精神病患的情况，根据实际督促监护人做好必要的照管，该强制治疗的要跟踪监督。预防的事多做一点，才能消除公众对精神病患的恐慌。
